长河上的白帆

高中重新做人版

红山茶

金外(金陵中学/南京外国语学校),百合,但是cb(

金文思——金陵中学

周北宁——南京外国语学校


周北宁看金文思,总觉得她像一朵花。

路边草地里有花,绿化带和天井里有花。在石板路和土地的交界处,总有一些形状各异的杂草长得葳蕤繁盛。周北宁喜欢它们的叶子:在春天,它们似乎每一刻都是嫩绿的,完整的,光洁如新,好像刚刚从芯中解放出来;但那些分明已经舒展开的叶片告诉你,它们在世界上已经有些阅历了。在一棵蓬蓬勃勃的杂草边上,总会杂着一簇簇细碎的花:蓝的,白的,也有少许是浅紫的,但总归不是大红大艳,像年轻姑娘的裙子,在优柔的东风里仰望苍穹。

但是金文思不像这种小碎花。当她穿着一身红格子裙子站在你面前的时候,你就会像见到了灵体一般,下意识地肃然起敬,知道她是不可亵玩的。但她又不喜欢你这样一本正经,偏要不安分地伸出手来,拉一拉你的袖子。然后你就会不由自主地与她为友。望着她浸润在阳光里的容颜,你想着:她不就是个平常的女同学么?然而当那双浅棕色琥珀般的明眸向你转来,与你对视,敛起笑横起眉正定住你的双眼时,你不会再敢和她嬉笑一句。你会紧张,你会不安,因为那双眼睛太深,逼得你自知太浅。

但她不笑的时候也是少的。淡淡的眉弯起来,瞳仁中用朗润的天色着一粒高光,好像每一根睫毛都泛着金色的光彩。眉上一层薄薄的碎刘海到处乱翘,长发扎成两条马尾落在胸前。她在臂弯里挽着你的胳膊,带着你追着春风走过南京城的每个角落。她是那样明亮风致又不轻佻浮华,你会感叹于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长长印迹,让人难以相信她是——且仅是,一个十八岁的少女。

周北宁觉得她像某种花,红色的花。色彩虽正而不浓妆艳抹,温暖柔和而不矫揉造作。可是,红色的花向来与极致的浪漫主义相般配,如顾盼生姿的玫瑰、雍容华贵的牡丹、盛名妖冶的碧桃。那教学楼下的两株桃花,调和了RGB(255,0,255)的品红,略一轻瞥便足以灼伤双目。

可金文思和她的红裙子却总是那么平静,那么恬淡,凑近了甚至能闻见若有若无的甜香,好像冬天的棉被刚刚躺在延伸出阳台的衣架上睡了一整个晴天。闹市的新街口像一个巨大的磁力搅拌器,离心后的上清液是城市化的浓溶液,而沉淀物里就有她。

 

金文思现在正坐在周北宁的身边。

“我是来看邹校的。”她笑着说。周中的日子,她没有穿那条裙子,一身校服是引人注目的红衣红裤,扎进橙白蓝的海洋里,像一滴饱满的苏丹Ⅲ染液浮在清澈透明的水面。

“那麻烦你去仙林。”周北宁说,“我忘了跟你说吗?我们换校长了。”

“什么时候?”金文思露出了惊讶的脸相。

“去年冬天,年底之前。”周北宁回答道,“我……我也想念他。”

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情况。两人的正前方是梧桐、银杏和蜡梅的遗址,转过一个角度的地方,栽种着几株纤细的山茶花。

“你家好多花呀。”金文思轻轻伏在她身上,好像她很喜欢这个“贴贴”的动作。她的呼吸轻轻洒在周北宁裸露的脖颈上,连带着那一片染上了一层羞赧的绯红。不过北宁几乎已经习惯了,也不再推拒,任由对方这样毫无风度地半挂在自己身上——也不失为一种享受,她想。

山茶,山茶……她远远地望着那一丛花。它们天然长成一捧花束的模样,红花绿叶都搭配完备,好像等着一只巨大的手把它们拢到一处,包上彩纸,送给心上人。她好像明白金文思究竟像什么了——茶花。沉默低调地待在春天的万卉园中,但在阳光的洗礼下从不能躲得过耀眼。

2023.3.23


我校山茶花开啦(虽然这几天都快谢光了,物候属于自然延迟属于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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